前段日子，见到了读大学时最崇拜的学长

前段日子，见到了读大学时最崇拜的学长。
我很想说一件事，但不敢说，直到酒过三巡，我才开口：那时好崇拜你，都不敢主动和你说话，我想和你合一张影发给一个人。
我把合影发了过去，很快对方就回复了：你俩居然遇见了，这都多少年了。

这个人是比我大几届的学姐，大学时我常和她聊天，聊起自己的困惑，她总会用这位学长来给我举例，说学长很厉害。
我问学长是否还记得这位学姐。
学长说记得，很好的一个女孩。
然后我说：学姐当时应该很喜欢你，常常用你来鼓励我。
学长突然脸红了：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周围的大家开始起哄，质问学长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在装傻而已吧。
 
学长当年立如芝兰玉树，如今仍笑得如朗月入怀。
他沉默了一会：哎，那么多年了，没想到居然从你的嘴里提到这个名字，真是……没想到你俩关系那么好。
二十左右的我能从学姐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一丝爱慕，当时的我整天惆怅人生的路“能见度太低”，对男女之间的欣赏能理解，却无法起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学长学姐都在一个学生机构工作，学长各方面都出色，日出必耀众人一脸光芒。学姐内含光，言行举止都有一把精确的尺在度量。
丈量自己与他人的距离，丈量自己能表露多少的情感。
 
二十多年过去，我突然想为那时的学姐和自己问一个问题。
我问学长：你留意过学姐吗？
学长愣了一下：嗯，只是那时已经有了对象。她很好，出色又稳重。确实没想到。
我把学长的回答告诉了学姐。
学姐回复我：你们这些中文系的男同学啊……
 
学长学姐现在的人生都很幸福，我无意去打扰他们的人生。
只是我在人生的某个阶段突然惊觉——
在人生并不高耸的青葱灌木里，隐藏了很多轻轻一唤就高飞的云雀。
它们等待了许久，多年来人迹罕至也让它们忘了身处何地。
一句口哨、一步碎叶便能让我们重新看一眼青春期没能被提起的隐秘，瞬间就会消逝，但却感觉美好。
我往沉静的水潭里投了一块石子，惊起了层层涟漪，然后又渐渐消散，重归平静。
 
我知道很多事情说完了就算，纸烧完了就会成灰成碳，再成叹。
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希望有人对我说：诶，刘同，你知道吗？当时……
当时年少，当时简单，当时固执地站在自己的一隅解读世界，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但多年后，你这么一说，似乎就帮我补上了青春期里最后几块拼图。
这不是遗憾，而是夹在某本课外书里突然发现的干花之韵和叶之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