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担心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姜洋半挂在许默身上，跌跌撞撞的不肯好好上车。
“回酒店。”许默皱着眉头看着姜洋，示意温暖坐到前面，自己抬手护住姜洋的头，将他塞进车里。
姜洋在座位上蹭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了下来。
许默见他安静了，舒了口气也闭上眼睛准备休息，心里清楚今天晚上注定又要是个不眠夜了。
温暖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个人。许默低垂着头，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休息，看上去像是安静的睡着了；姜洋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刘海滑落在额前，随着汽车的前进微微晃动着。
车在夜色中行进的很快，车厢内一片安静，温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刚刚在酒吧里亲眼目睹了姜洋喝醉的经过，现在单单看着这两个人，也许会生出岁月静好的感慨。
“嗯……疼……”一声低低的呻吟从后座传来，温暖回头看去，看见姜洋皱着眉头轻声哼着。
夜，很静，细小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无限的扩大。
许默听见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姜洋，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大姜，哪儿疼。”
应该是没有听见许默的声音，姜洋并没有睁眼，只是双眉紧紧皱着，手下也愈发用力，额头上很快沁出了密密层层的汗。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许默见情况不对，赶紧让司机师傅改变目的地，然后又抱歉的对温暖说道，“不好意思啊，姜洋的情况不太对，我担心他是胃出血。我先送他去医院，一会儿让司机师傅送你回酒店。车号我记下了，你回酒店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
“我没事。”温暖有些担心的回头看着姜洋，“他严重吗？”
许默轻轻将姜洋扶正坐好，用手紧攥着他不停的伸向胸前的手，制止他再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需要我和你一起吗？”看着许默有些吃力的样子，温暖担心的问道。
“不用了。”许默好不容易将姜洋制住，抬头看着温暖说，“我们又不是医生，也做不了什么，你先回酒店休息，不用担心我们。”
“那我明天早上给你电话。如果需要，你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温暖想了想，觉得许默说的对，自己跟去的话，身份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好。”许默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姜洋。车里光线很暗，路边的灯光映在姜洋的脸上，隐约能看清他苍白的脸色和密布的汗珠。
姜洋只觉得疼，他想要用手按住那股疼痛，但是双手却被另一股力量钳制住，他想要努力挣脱，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只能不停的扭动挣扎着，渐渐地力气用尽，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
夜晚的街道交通比较顺畅，很快就到了医院。
许默扶着姜洋下了车，又看了眼温暖，嘱咐着：“到酒店一定给我电话。”
听着许默的嘱咐，看着他有些担心的神情，温暖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催促道：“不用担心我，你快带他去看医生吧。”
许默应了一声，扶着姜洋朝医院走去。
挂号，急诊，还不等医生开出检查的单据，姜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暗咖啡色，医生抬头看了许默一眼，将单子收了回去，说道：“不用检查了，胃出血，先输液吧。”
夜晚的急诊观察室里人很少，姜洋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许默扶着姜洋躺好，看着护士调好点滴，才慢慢起身对护士说道：“我去办个手续，麻烦你多关照一下。”
护士看了看许默，又看了看姜洋，这是两个好看的男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又说不出的和谐。两个人身上都有浓重的酒味，举止之间十分亲昵。想到这里，护士不禁摇了摇头，果然好看的男孩子都已经是别人的了。
许默找到值班医生，说明自己来意。他需要给姜洋办理住院，等止血之后做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询问了病史，点点头。
从医生值班室出来，许默回观察室看了一眼，见姜洋睡得还算安稳，便摸着烟出了医院大楼。
这一晚的月亮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风吹的有些凉，让许默冷静了许多。
许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刚想点着，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到了。”
听见温暖的声音，心突然就静了，许默将烟默默的放进口袋里，轻声说着，“早点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美，温暖站在酒店大门前，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觉得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一丝魅惑，好听极了，让人不觉心动。
“你们还好吗？”
“嗯，没事，今晚先止血，等血止住再做其他检查。”许默在月光下慢慢走着，影子在身后拖成长长的一条线。
“那你呢？”温暖听到许默声音里的疲惫，不由自主的问道。
“我没事。”许默淡淡一笑，心中闪过一丝暖意，又轻轻摇了摇头，笑自己太过敏感，温暖现在所做的，应该都只是朋友间最简单的关心，自己又何苦胡思乱想，这样想着，轻声说道：“别担心我，你快去休息。”顿了顿，又补充道：“晚安。”
“我明天去给你送早饭吧。”温暖抬头看着明媚的月亮，心情也变得很明媚，原来晚上自己一个人回家有人会担心，有人会让你早点休息，有人会和你说晚安，是这种感觉啊。
“好。”许默对着电话开心的笑了，他突然觉得也许一切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清晨的阳光慢慢洒进观察室，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护士们脚步匆匆的来来往往，检查、记录、交班，新的病患进来的脚步声，家属和医生的交谈声……
一切，嘈杂而忙乱。
姜洋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看坐在床边的许默，扯了扯嘴角，说道：“辛苦了。”
“醒了？”许默面无表情的看着姜洋，“能起来吗？”
姜洋试着动了动，点了点头：“问题不大。”
“我去给你办手续。”许默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姜洋一把拉住：“办什么手续？”
“住院，检查一下有没有其他问题。”说着，许默低头看了一眼姜洋拉住自己的手。
姜洋认怂的赶紧松开，小声嘟囔着：“能有什么问题，最近酒喝得有点多。没事。”
“你还知道你酒喝得有点多啊？”许默瞪着姜洋，一双剑眉紧皱，考虑到现在在医院里，所以努力压低声音说，“我以为你为了个女人，不想活了呢。”
“怎么可能。”姜洋自嘲的笑了笑，“当时都没死，现在更不会了。”说完，将头转向内侧，不去看许默的眼睛。他心里知道许默在生气，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姜洋就是知道。
“你……”许默看着姜洋的背影叹了口气，刚想劝他两句，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许默低头看了一眼，看见温暖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的闪烁，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我到了。”温暖从出租车下来，抬步往急诊大楼走去，边走边说，“你们还在急诊吗？”
“嗯，在急诊观察室。”许默背转身看着门口轻声说着，“不着急，你慢慢来”。
“你又没有看见，怎么知道我着急？”温暖听着许默低声的嘱咐，笑着反问。
姜洋听见许默在接电话，隐约听着他在电话里说着自己的位置，好奇的转过头，不料正好看见走进来的温暖。
“醒了？”温暖见姜洋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快走了两步，走到病床前，笑着打招呼，“感觉怎么样？”
姜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事，昨天晚上是不是丢人了？”
“对。”还不等温暖说话，许默就转过身看着姜洋说道，“非要拉着人家的手，问人家为什么要离开你。”
姜洋听到许默的话，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情况，可是想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有些尴尬的转头看着温暖，“真是对不起啊，喝多了。”
“没关系。”温暖笑着，将手里的饭盒递给许默，“时间太急，我在24小时便利店买的，你先吃。”
“谢谢。”许默笑着接过来，放在一边的小橱上，伸手给温暖拖过一张凳子，“你坐。”说完，自己坐在姜洋床边吃了起来。
“没有我的吗？”姜洋看看许默，又看看温暖，佯装抱怨道。
许默白了姜洋一眼，“你自己不清楚你还不能吃东西吗？”
温暖伸手拉了拉许默的衣摆，又看了看姜洋，解释道：“昨天许默说你可能是胃出血，我怕医生不让你吃东西，就没有给你带。一会儿我去问问医生，如果医生同意，我再去给你买些粥。”
姜洋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不用了，我还不能吃。我就是和许默开个玩笑。”
许默吃得很快，不一会儿，早饭就被吃光了。
温暖看见，伸手想要接过饭盒，不料许默轻轻一闪，闪开温暖的手，站起身来说道：“你坐，我自己收。”
温暖笑着拿过饭盒，站在许默跟前轻轻一推，让他重新坐回病床上，眉眼弯弯的说道：“你忙了一夜了，我来，你休息。”说完，转身朝观察室外走去。
姜洋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闪过一丝欣慰，心里暗叹了口气，看来昨天自己的脸没有白丢啊，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样想着，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
静娅yy 2022-04-3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