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昊二走后，陈默八卦的心总算解封了。他自认为自己是个看人准的，野田昊二一瞧就是个外向的自来熟，只要他愿意和谁都能聊起来，虽然出身不一般却天生带着亲和力，和秦淮给人的第一印象恰好相反，可这两人一来一回的言语，却又给人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一想到野田昊二临走还不忘在秦淮这里占个便宜，陈默忍不住问秦淮：“这野田二公子，对谁都这样吗？”
“嗯？”秦淮有些疑惑。
“你不觉得他在撩你吗？”
“瞎说八道什么呢。”秦淮说得坦然，在他眼里，昊二平日里的那些油嘴滑舌都不过是小孩儿的打趣，他也从未当回事过。
陈默见自己的哥们儿这么不当回事的样子，顿时警铃大作：“秦淮，我可提醒你啊，虽说你大概也许的确是个直男，但从我认识你开始，向你示好过的男的，一只手肯定是数不过来的。你就没想过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那又怎样？我可没权管别人喜欢谁。你别给我来受害者有罪论这一套。”秦淮嫌弃地挥了挥手。
陈默见他这样颠倒黑白，自己的好心相识被他当成了驴肝肺，因此拔高了嗓门儿：“嘿，不带你这样污蔑人的，这能是一回事儿吗！”
秦淮不理他，自顾自挑着果盘里爱吃的吃。
知道有些话秦淮不爱听，陈默也不再自讨没趣，便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还记得周斯越吗？就是我们那个学弟，跟你一样被说是天才那个。”
秦淮抬眼，点了点头：“记得，我前两天还碰到他了，怎么了？”
陈默凑近了些，像是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对秦淮说：“我这次来，除了和北江市政府有个战略合作协议要签，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把周斯越给挖来。”
“哟，挺会撬墙角啊你。”秦淮道。
“说什么呢，别说这么难听，我这做的是伯乐的事，怎么能叫挖墙脚呢。”陈默原本前倾的身体又退了回去，“之前回校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这个小孩儿是个人才，果不其然。诶，你听说过他给他们公司做的那个游戏没？叫第一目击。”
秦淮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倒是那天听他提了一嘴是在游戏公司上班。”
虽说以前还在大学的时候，秦淮也做过几个游戏，关注过几年游戏市场，可自从转行做了警察，忙起来哪有功夫去关注市面上的新游戏，加上他本身又不是个喜欢打游戏的人，若是工作不涉及，也就不会主动去了解。
陈默有些惊讶，第一目击是最近两个月十分热门的手游，即使不做开发的，就算没玩过多少也该听到过这名字，但见秦淮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就知道秦大队长一定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屏蔽了外界的这些消息，突然也生出了他二人年少时光当真一去不复返的惆怅来，但嘴上也不好直说，怕再勾起秦淮伤心事来，于是只向他解释说：“第一目击是最近特别热门的一款推理游戏，游戏设置了不同难度的关卡，每一关都是一个刑事案件的案发现场，玩家就作为第一目击者来到这里展开搜查，期间还可以和现实生活中一样去到游戏里的各个地方走访和取证，最终逮捕嫌疑人。”
“听着还挺有意思。”秦淮说。
“那可不，这个游戏的案件故事、现场还原还有城市里的场景搭建都非常真实注重细节，所以玩家的沉浸感很强。”陈默继续道，“而且啊，就和我们以前玩那种网游差不多，也可以组队，在第一目击里，玩家可以成立或加入支队，然后一起查案，就和你们工作差不多，真的非常具有真实感了，所以刚上线两个月就成了大热游戏，尤其是在推理迷当中，都快赶上crimaster了，crimaster你就知道吧。”
秦淮点了点头。他对于crimaster并不陌生，此前追踪周遥留下的那串乱码时，查到过一个叫“扑克牌”的网站，上面有各种各样犯罪和推理相关的网站和软件推荐，其中就有crimaster，不过网站很快就关闭了，秦淮后来试了很多次，都没能再找到“扑克牌”的相关信息，而这也成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结。
陈默继续说：“总之，这个游戏的爆火足以证明周斯越的实力，我也有意要拓展一下大众娱乐方面的业务，毕竟有钱谁不爱赚呢。若是能把周斯越挖来，就不愁打不响名号了。”
秦淮鄙夷地看了一眼陈默：“你在这块完全是新手，凭啥就认为周斯越会乐意跟你走？”
“我好歹也是他直系学长，再说，当年他那个创业大赛的奖金，还有咱的投入呢。”
“那你可别忘了，当时你就抛出了橄榄枝，人家愣是没接啊。”秦淮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
陈默被秦淮噎了一嘴，悻悻然道：“这不是，再试一下嘛，指不定人现在就开窍了，cto的位置诱惑力肯定不小。”
“陈总您可真豁得出去。”
两人谈天间，原本应该回房睡大觉的野田昊二却又折了回来。陈默比秦淮先看到了那招摇的身影，给他使了个眼色：“又来招惹你了。”
秦淮顺着看过去，很是不解，昊二倒是先开了口：“外面下暴雨了，路面积水都快半个人高了，车都在外头堵着，作为下属我来关心一下秦队什么打算。”
“我没开车。”秦淮说。
“那正好！”野田昊二露出了个开怀的笑，“反正明天一早也要去局里，我看秦队不然去我屋里将就一晚？我那套间两个人住也不挤的。”
酒吧四面无窗，音乐声又把外头的声音都隔了开来，秦淮在手机上看了眼实时天气，这梅雨季的暴雨总是说下就下，城里的排水系统有些老了，根本来不及将路面上的积水排干净，交警队的同事也在朋友圈分享了最新的执勤视频，真如昊二所言，积水的程度已经不方便车辆和行人通行了，自己今晚确实不方便回家去了。
他看了一眼昊二，说：“谢谢你特地过来提醒了，不过我就算要蹭床，也得蹭陈默的不是。”
陈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急忙撇清道：“我可没答应让你蹭啊，野田少爷关心是你这个做领导的，这是好事，你别不领情。”
秦淮朝陈默翻了个白眼。
野田昊二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再和秦淮打趣，将一张新的房卡放到了他面前：“我开玩笑呢，哪能让你睡不踏实。”
秦淮瞥了一眼，这房卡和之前昊二醉酒时掏出来的长得一样：“这什么？”
“酒店房卡，我刚出去看到不少人因为暴雨在前台开房呢，我想着你回去也不方便了，就也给你开了一间，就当是还你之前收留我的人情。”野田昊二解释道。
秦淮听后也不矫情，收下了房卡和昊二道了声谢，然后就打发人回去了。他走了没多久，秦淮的手机一闪，收到一条新的信息，他瞥了一眼，没有回复，把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凑过去八卦道：“怎么不回复？是人野田少爷发来的吧。”
“垃圾短信。”
“你手机里要还有垃圾短信，那我司的开发部门可以集体离职了。”
秦淮戳了一块西瓜塞到了陈默嘴里：“话真多，赶紧吃完回去睡觉。”
倒扣着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野田昊二又发了一条新的消息：「不回就当你答应咯」
而两分钟前的上一条则是：「秦队，明早坐我车走呗」
夏季的暴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翌日，天虽然还阴着，不过雨早就停了，一晚上过去，路面的积水好了许多，并不妨碍正常出行。野田昊二一早就开着他那辆惹眼的911停在酒店门口等秦淮，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围观。
秦淮因着之前拍的那些反诈宣传视频，虽然自诩不是网红，但还真有人认出了他来，见野田昊二放下车窗来同他打招呼，还在一旁窃窃私语，说是看来现在网红挣得是真多，害得秦淮破天荒地红了眼。
“早啊，秦队。”野田昊二抬了抬墨镜，和刚上车的秦淮打了个招呼。
秦淮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头，想了想，又问：“你家既然是日本首富，名下应该不止这一辆车吧？”
“嗯，怎么了？”昊二向秦淮靠了靠，猜测道，“秦队是想换一辆兜风？要法拉利还是布加迪？”
秦淮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换一辆市价不超30万的国产车，公职人员不许开豪车，关系户也一样。”
野田昊二踩油门的脚不自觉抖了抖，嘴上“哦”了声，心里头却是疑惑。这男人爱车就和女人爱包一样，前几天秦淮坐他车吹风的时候瞧着心情还不错，也不知为何今天一早火气就这么大还让他换车，他不是没有起床气的嘛。野田昊二虽然一肚子的问号，但也没敢问出口，只乖乖地往警局开。
大概过了两个路口，秦淮收到了李晗发来的信息，叫住了刚想上左转弯车道的昊二：“等等，这边直走，先去趟怀仁医院。”
“是要去找那个李什么医生？”
秦淮点了点头：“李子行，他10点有个手术，9点前我们把要问的问完。”
TBC
Bunny兔公子 2022-05-28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