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男友说在我这儿洗个澡,今天晚上不走了。
我心想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也没有拒绝,晚上我俩躺在床上都挺激动的,毕竟我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近,我还挺期待的,洗了澡特意换上了新买的睡衣。
林琛把大灯关了,换上了调情用的小台灯,他搂着我就开始吻我,我很是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慢慢的滑到了我的衣领准备脱了我的衣服,关键时刻他停了下来,毫无征兆地全身抽搐,将我和被子一起踢下了床,指着我口吐白沫,眼珠子瞪得死圆,好像见了鬼一样的惊恐万分。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身后什么都没有,我被他吓得不轻。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林琛突然打开门疯狂地跑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我又惊又怕。
我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在心里嘀咕,林琛这是有什么毛病吧?全身抽搐会不会是家族遗传病之类的?
越想心里越乱,我琢磨着明天一定要找他问清楚他究竟有什么毛病,这婚到底还能不能结了?未免太扫兴了吧?
等我把房间收拾好准备休息,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一阵阴冷的风猛地将窗户吹开,一抹火红色迅速从窗外蹿了进来,房间的光线很暗,我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
为了省钱我住在郊外,这附近人烟稀少,林琛突然跑出去让我心里发怵,此刻屋子里又好像多了一抹不明生物,我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总觉得背后阴凉阴凉的,浑身感到冷飕飕的。
我拿过床头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扫了一眼房间,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我看花眼了,我摸黑过去把窗户重新关上。
正准备去客厅找根蜡烛,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朝门那边走了过来。
“林琛?你回来了?”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口的人影。
“恩!”他声音低沉的应了一声,我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此时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一把抱住了我。
我对他刚刚的表现很不满意,正试图推开他,他却猛的抓住了我的手,力度大得有点儿惊人。
他的手很冷,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就连他呼在我脸上的鼻息都是很冷的。
我瞬间有些紧张起来:“林琛,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外面变天了。”他开口回答,声音还是他本人的声音,但却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凉,听上去很养耳。
我刚想质问他刚刚为什么跑掉,他把我放倒在床上就开始吻我,吻技很是熟练,不一会儿我就有些心猿意马了,我最终配合起了他,对他刚刚的不满也抛之脑后。
以往的林琛很斯文的,没想到关了灯居然这么闷骚,和以往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阵翻云覆雨,我累得睡了过去,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林琛已经不知去向。
我浑身酸痛,感觉身体都快要散架了,伸手摸了摸脖子,觉得异常难受。
不明所以的我爬起来去照镜子,结果在镜子里看到两个明显的牙印,尖尖的,还有些红肿。
我的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了电视里的僵尸啊,蛇妖啊之类的,它们咬人的牙印就是这样的。
想起林琛昨晚异样的表现和身上冰冷的温度,我的心里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不不不,想什么呢我?
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妖怪之类的,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居然会有这种思想?
我安慰自己,这就是林琛咬的,也许他有两颗虎牙比较尖锐。
我用头发遮住那两颗牙印就去叠被子,突然在床上发现了几根火红色的狐狸毛,毛色看上去非常好看,就是上面带着一股很明显的血腥味。
哪里来的狐狸毛?
我心中有些狐疑,回想了一下,林琛昨晚也没有带宠物吧?
我心中有些困惑,越看越觉得这抹火红色有些眼熟,我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从窗外蹿进来的那抹红色,心里开始七上八。
我浑身紧张地绷紧了神经,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床底下,犹豫了一下,我慢慢地趴了下去......
光线昏暗的床底下,一双棕红色的狐狸眼正“狐视眈眈”地盯着我,目光凶神恶煞,眸子里发出幽幽的光芒。
狐、狐狸?
我感觉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啊......”
反应过来后我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冲到了门口,一把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肩膀上。
林琛手里提着早餐,有些郁闷的看着我,“叶紫,你这是干什么?”
我惊慌失措地躲到了他的身后,哆嗦着嘴唇,战战兢兢的指着房间开口,“床底下有一双狐狸的眼睛,血红色的......”
“什么?”林琛有些迷茫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以为我睡迷糊了,“没事吧你?说什么胡话?房间里怎么可能有狐狸?要是有狐狸早把你吃了。”
“是真的,真的有一只狐狸。”我焦急的说完,有些慌乱地把手上的狐狸毛递给他,“你看,真的是狐狸毛。”
林琛看到我手上的狐狸毛,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张望了一眼,拿过角落的一根铁管就朝房间走去。
我有些担忧的拉住了他,“别去了,我们叫消防吧?”
“没事儿,我去看看。”他不听我劝阻,执意要过去。
他用铁管戳了戳床底下,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拿过桌子上的手电筒趴了下去。
“怎么样?”我有些紧张地问。
他有些郁闷的举起手电筒,“奇怪,怎么突然没电了?我昨天晚上才充的,不应该啊!”
他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再一次照了进去。
“怎么样?”我有些紧张地问。
林琛起身,放下铁棍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可能是睡糊涂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我有些诧异的推开他趴了下去,果然如他说的,下面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看花眼了?那这些狐狸毛是怎么回事?
“叶紫,我是过来和你解释昨晚的事情的,我昨晚不该半路跑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觉得挺突然的,后来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记得我跑回去了,脑子浑浑噩噩的,但我肯定不是精神有问题的,你千万别多想。”林琛突然开口解释。
我还有些惊魂未定,坐在床边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揉捏着那几根狐狸毛,“算了,昨晚的事情我不计较了。”
反正他最后不是又回来了嘛?
“你不生气就好了,我后来一夜没睡好,一直想给你打电话解释,怕吵到你睡觉就没有打。”他笑了笑把手里的早餐递给我,我伸手去接,他脸上的笑却突然凝固,然后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凌厉。
“你怎么了?”我忐忑的开口问。
他目光越来越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了过去撩起了我的头发,目光变得越发凶狠起来,脸上的黑色也越来越浓。
我被他的眼神吓得有点儿不明所以,正想问他怎么了,他突然扯开我的衣领反手给了我一个巴掌。
我被他一巴掌拍在了地上,额头撞在了墙上,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我伸手摸了一下,好疼,肯定破皮了。
他不顾我头上的包,情绪失控的揪着我的头发对着我大骂,丝毫不顾他的风度:“叶紫儿你不要脸,你身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
我当场懵了!
他是疯了吗?前言不搭后语的,为什么总做一些我不能理解的事情?
昨天晚上明明是我和他两个人,他这就不认账了?
“林琛你疯了吗?”我使劲挣扎,一把将他推开,抓过地上的铁棍指着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滚,你马上给我滚,不然我报警了!”
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铁棍子,有些咬牙切齿,将他给我买的早餐狠狠地砸在地上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赶紧冲过去把门给关了,还特意反锁,确定我安全了腿一软,有些后怕的坐在地上。
我摸了摸被打的脸,心里有些恼怒。
我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可是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林琛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性格有问题。
我跟他认识也有一年多了,因为工作缘故所以平时都是各忙各的,我原以为对他挺了解的,现在看来是我唐突了!
这个婚不能结了,我一定要和他分手!
我摊开手,看到手里的狐狸毛内心又跌入了谷底,总觉得心中惶恐不安。
林琛刚刚说他昨天晚上没有留下来,那昨天晚上的男人是谁?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一连几天林琛也没有和我联系,我从他哥们的嘴里得知他早两天出了车祸,说是右手骨折了,挺严重的。
我突然想起他早两天就是用右手打的我,没想到一出门就骨折了,真是现世报。
他不找我,我也不打算找他。
可从那天开始我就不敢回去住了,一直都在公司宿舍住。
我不敢去想那天晚上和我睡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更不敢去想床底下的狐狸是怎么回事。
可逃避是无济于事的,让我觉得害怕的是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能发现一些火红色的狐狸毛,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可我每次回头都没有看到人。
睡到后半夜,我总觉得呼吸困难,感觉有什么勒住了我的脖子,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我的脖子上滑动,我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不管我的大脑怎么呼喊,我浑身的细胞都没有半点回应。
我越发恐惧,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每天都会落入梦魇之中,白天醒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可我心里越来越害怕,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难道我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这个可怕的猜测让我浑身一颤,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当天下午我和上司请了假,马不停蹄的买了回乡下的票去找我姥姥,我要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姥姥,让姥姥给我想想办法。
姥姥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亲人了,我妈当年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爸下落不明,我是我姥姥辛苦带大的。
我一回家就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姥姥,姥姥听了以后赶忙拿出一本又破又旧的老挂历,伸出手比划着什么,越比划她的脸色就越难看,弄得我的心也紧紧地悬着不敢松懈。
过了好一会儿,姥姥才连连叹气,不停地摇头:“叶紫啊,你大限将至了。”
“什么是大限将至?”我茫然的问,脑子还有些没有转过弯。
姥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事已至此,可能是瞒不住了。当年你妈怀你的时候下地干活让你早产了,那时候你只有六个月,六个月的胎儿怎么可能养的活?眼看着奄奄一息,你爸将你丢到了山里,我找了一宿也没有找到,后来是一只血狐狸把你给叼回去了,都说血狐出山必有祸,被它救的不是死人就是半阴人,也被称之为不祥之人。”
我有些震惊,难以置信听到了什么,感情我就是那半阴人?
那血狐狸又是什么玩意?
“姥姥,什么是血狐狸?”
“传说血狐狸是一种阴邪之物,不同于普通的狐狸,它似妖非妖,似仙非仙。它本相是雪白色的,但是喜欢喝血,喝了血就会变成火红色,毛发漂亮得不得了。可它也不是什么血都喝,只喝大阴之人的血,通常被他吸过血以后的人都命不久矣。”
哈?
这意思我快死了?
“姥姥,你不会是吓我的吧......”我忐忑的问,有点儿不能接受。
“姥姥本来不想把这些告诉你的,因为你被血狐叼过,村民都示你为不祥之人,逼我把你扔出去,为了把你留下我特意找人给你做了场法事镇住村民的心,可法师说你命中带煞,克人克己,最多养到23岁就会把自己克死!如今血狐回来找你,说明、说明......”
最后的话姥姥说不下去了,眼眶也有些红了。
我顿时心情五味杂陈!
我还不到23呢,刚大学毕业就翘了,简直太凄凉了吧?
“我带你去找村尾的黑寡妇,她自称仙姑,有两把刷子,你看看她能不能救你,如果她也不能,那姥姥也无能无力了。”姥姥突然又开口说道。
为了活命,我和姥姥买了些礼品,准备了个红包去了黑寡妇家里,黑寡妇命硬,嫁了六回,每一回都把男人给克死了,因此得名黑寡妇,平时没有人敢上门找她,觉得她晦气,但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来找她准没错。
她收了我的钱,答应给我开坛做法,让我回去准备一下,说是把狐狸引出来以后才能下手解决了它。
她给了我一把檀木钉子,还有一瓶百草灰,说是把狐狸引出来以后就把百草灰倒他身上,接着用檀木钉子钉在他身上,这样可以让它元神俱灭永不超生。
黑寡妇还交代了一些其他的细节,我都一一记下了,我拿着东西回到家就和姥姥一起赶紧布置黑寡妇要的灵坛,心里七上八下的、坐立不安的等来了夜幕降临。
村子里的人在忙碌过后都陷入了睡眠,关了灯的村子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狗叫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却让我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一刻也不敢松懈。
我和姥姥按照黑寡妇说的点了两根红蜡烛,放了一盆狐狸爱吃的鸡和各种贡品,然后点了香纸蜡烛再去把黑寡妇请过来。
黑寡妇特意换了一身碎花黑旗袍,头上还包了一条黑布,额头还擦了一点黑炭,她说过阴道的时候可以避免阴人捉拿她。
接着她就开始做法了,她拿着两个牛角蹩,贡桌上还放了一把夺魂剑,上蹿下跳的,嘴里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咒语,双目都开始翻白,样子难看极了,我看得有点儿头皮发麻,觉得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了,不自觉的靠近姥姥。
姥姥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好你个妖孽,你还不现身?”黑寡妇突然疾言厉色地看向我,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就割破了一个口子。
血瞬间滴落,血腥味弥漫在我鼻间,黑寡妇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两条腿都已经悬浮在了半空中,距离地面大概十厘米的样子。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黑寡妇,心跳得越发不规律,如坐针毡,芒刺在背,身后出了一身的冷汗,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血都流干了也没有见到狐狸,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割得不够深,一咬牙决定再来一刀。
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手中的刀子突然猛地从我手中飞了出去,只见一阵阴风把窗户给吹开了,白色的窗帘诡异的飘起,一条黑乎乎的大巨蟒突然从窗户爬了进来,对着我就张开血盆大口。
这巨蟒浑身散发着恶臭味,目光贪婪地盯着我,急不可耐地想要把我吞到肚子里,吓得我猛地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才避免了落入蛇口。
我被这一幕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临深渊。
我靠!气得我直接爆了句粗口!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把狐狸引出来的?怎么弄了条大蟒蛇?
这巨蟒的目标似乎只有我,它贪婪的眼睛变得血淋淋起来,使劲地撞倒了我身上的桌子要把我给吃了。
黑寡妇见状抓起桌子上的夺魂剑就朝蟒蛇的脖子刺去,蟒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不管不顾的摇摆着身子,张开他狰狞的大嘴就想把我吞到肚子里去。
我本能的躲开了,蟒蛇不死心地追过来,姥姥冲过去,死死地抱住了蟒蛇的脖子用力地捶打,蟒蛇的脖子本来就受了伤,姥姥一顿捶打弄得它更疼了,它恼羞成怒地把姥姥甩了出去,接着用尾巴卷住姥姥,扭动着身子退出了屋子。
“姥姥......”我心急如焚的想要追出去,黑寡妇一把抓住了我,“你不能去,它会把你吃了的。”
我恼火的推开黑寡妇,怒不可遏地冲着她吼,“你不是说把狐狸引出来吗?你念的咒语是不是有问题啊?狐狸没出来,来了条蟒蛇,你最好祈祷我姥姥没事吧你!”
“这不怨我,是你的血有问题,你身上的阴气太重了,所以才把蛇这种大阴之物招来了,你要是去救你姥姥得把草木灰和檀木钉子带上......”
姥姥都被抓走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去听她说这些,顾不上自己的安危,我拿了草木灰和檀木钉子就朝门外跑去,一路尾随着那条巨蟒想要找到姥姥,然而走到慌山之后他们就没影了。
“姥姥......”我心急如焚又有些惊心胆颤的叫了一声,左右张望了一遍,发现我已经进入了大山,而且已经迷路了。
大山里面古树参天,遮天蔽日,走在路上总觉得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暗中凌厉地盯着我,似乎随时都会出现将我凌迟处死。
大山里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深山处还有乌鸦的哀嚎声,听得我一阵阵头皮发麻,心跳得更加不规律了。
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了一只小老鼠,吓得我和老鼠同时尖叫一声,我屏住呼吸,越发地感到害怕极了,身子直哆嗦,紧张一口气没憋上来翘辫子了。
我开始不停地祈祷土地公公保佑我,只要让我活下来,胖二十斤也可以......吧?
我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结果手一抖把手机给抖到了地上。
我试图找到手机,然而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到。
“你找这个吗?”我背后一道苍老的声音拉的很长,在这深山老林里显得异常的空洞幽冷,他僵硬地将我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才绷紧了神经去打量声音的主人,借着月色我大概性地看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是一副骨干巴巴的、还不怎么新鲜的木乃伊,它的两只眼睛里面空洞冰冷,发着幽幽的绿光。
“啊......”我惊恐万分地尖叫了一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滴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木乃伊,而且还是会动的木乃伊。
我感觉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张大嘴巴震惊地半天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它要掐我我才踹了它一脚,一拔腿就跑。
天色太暗根本看不清路,我跑得太快,时不时地摔一跤,但我根本顾不上疼痛,憋着一口气死命往前跑。
我跌跌撞撞的跑进一个洞穴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把那只老木乃伊给甩掉了。
腿一软,我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
我幻视了一遍这个山洞,这该不会是那个蟒蛇的窝吧?
要不要进去看看?我的内心是有些恐惧的,犹豫不决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洞里有一只刚刚下了崽的母老虎,你进去正好给母老虎下奶。”一道慵懒深沉的声音犹如古堡一样低沉神秘,清清凉凉的格外好听。
我猛地回头,借着夜色我看到了声音的主人,男人一身干净,身材高大修挺,轮廓如刀削一般冷峻如冰,慵懒的神色正幽幽的看着我。
好俊的男人!
只一眼我就有些移不开视线了。
我自认为自己不好色,只是对他的颜值有些探究,我咽了口口水,不确定的开口:“你是......人?”
“难道你觉得我像鬼?”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唇,声音好听的不可思议。
那肯定不像啊!哪儿找这么好看的鬼?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活人?
我不敢松懈,紧张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脸,软的、皮肤很滑,Q弹顺滑,特别有手感。
我一时没忍住,又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就连指甲都干净透明,好看得让人嫉妒。
我一个女人都没有他这么好看,我活个什么劲?
真是惭愧了姥姥养我二十年,感情我就是来浪费粮食的!
“你摸够了吗?手感如何?”明显有些压制怒意的声音,男人眸色阴冷地盯着我的爪子。
我有点儿尴尬的收回了手,“咳咳,你别误会,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人,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的。”
他深邃地目光看着我,喉咙略显嘶哑:“对我没有非分之想?难道我不配让你有非分之想?”
我滞了一下。
听这意思?他希望我对他有非分之想?脑子没毛病吧?还有想着让人非礼的?
“先生,我的意思是这荒山野岭的我害怕遇到妖怪,所以检查一下你是不是人。”我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这个时候的我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好不容易见了一个活人,而且还是一个捉妖师,我下意识的就想跟他多说几句话来驱散内心受到的惊吓。
“哦?现在看完了?满意吗?还需不需要再检验一下?”
“怎么检验?”我有些疑惑的开口,如果还可以再检验一下肯定更好了啊,毕竟这荒山野岭的,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他深邃的目光幽幽地盯着我,突然坏坏地一笑,低头在我嘴唇上印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很快松开了我。
我愣了一下,瞬间面红耳赤,又羞又怒:“你流氓!”
他蹙眉,鄙夷道:“流氓会亲一下就放开你?”
“那你干嘛亲我?”
他冷冷地绕过我朝山洞外面走去:“为了证明我不是鬼,我要是个鬼就不是亲你一口,而是一口吞了你。”
额?
怎么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感觉?
知道他是个人我心里的防备也就慢慢地放下了,赶紧追了上去和他一前一后的走,“既然你不是鬼,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来了?你有没有见到我姥姥?就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她长得很慈祥的。”
他没有理我,继续平稳地往前面走。
“这山里有蛇妖,我姥姥被抓走了,我是来救她的。你不会是捉妖师吧?不然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但是他也没有否认我,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听说捉妖师都很高冷的,应该不会有错了。
“你跟我一起去救我姥姥可不可以?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我跟在他后面,不停地问他这些问题,我觉得这样能让我不那么害怕。
他停了下来,回头不耐地看着我,“你闭嘴!再喋喋不休我就把你丢去喂狼!”
我赶紧闭上了嘴巴,老实的跟着他走,看他熟门熟路的,跟着他准没错。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明亮的月亮,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
我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干嘛呢?怎么不走了?”
“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脸色凝重道。
啊?
离开这里还怎么找姥姥?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盯着他深如漩涡的幽暗黑眸摇了摇头,固执道:“我不能走,我姥姥还没有救。”
他冷嗤一声,眸底隐约透着一丝寒意和讥讽:“救你姥姥?你自己的命都救不了了你还想救你姥姥?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那也得试一试,大不了就是一死。再说了,你就看下月亮就知道我命不久矣了?太草率了吧?”
好歹姥姥还拿个日历给我算了老半天。
“是吗?”他冷睨了我一眼,伸出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我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我瞬间又觉得头昏脑涨,视线有瞬间恍惚。
他对着我挥了挥手,我的眩晕症瞬间慢慢好起来。
“每个人的太阳穴都有一掌明灯,灯灭人死,你的灯已经快灭了,这是你头晕的缘故。另外、晒太阳不仅不会让你阳气大增,反而让你的阴气乱蹿导致你的黑气很重!当然,天上的月亮也会让你的阴气更重,阴气加重就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你不想死就得走。”他声音清冷的解释。
“你说的明灯是什么意思?”
我自动过滤了他后半句,好奇的追问前半句,怎么听上去好像很博大精深的感觉?
“阳气聚集的地方,只要是活人就需要阳气,灯灭了阳气就会散,阳气散了身体就会阴虚,阴虚者就会招惹一些异物近身。如果不是你阴气如此重,蛇妖又怎么会迫不及待的想吃了你?”
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噢!就算它吃了我我也得去找我姥姥。”
我说着准备继续往前走,结果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变得暗沉。
我停了下来,茫然地看着他,“干嘛?”
他薄唇紧抿成一道慎人的弧线,“你不用继续往前走了,前面是找不到那条蟒蛇的。”
“你怎么知道?”
他大手扯过我,把我扯到了他怀里,我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清香的味道,他在我耳边小声道,“因为它在我后面!”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完全是在扯淡。
那条大蟒蛇我已经见过了,它游动的时候会发出巨大的声音,我们俩在这儿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也没有听到声音,怎么可能在他身后?
我一把推开了他,恼羞成怒,“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耍流氓,你是捉妖师我还是擒拿手呢,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色狼。”
他皱了下眉头,蹙起的眉宇更加禀然,似乎对我有些不满,目光阴鸷地让开了身子。
我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却看见他的身后黑压压一片,一条庞然大物正蛇视眈眈地盯着我,眸子里发出幽幽的光芒,目光像是在寻找猎物一样凶神恶煞地瞄准了我。
我瞳孔猛地放大。
这玩意儿怎么比刚刚更大了?该不会是把我姥姥给吃了吧?
我死死地盯着它的肚子,脑子像是塞了大量地棉花一样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反应。
“蠢死了,还不跑?”
男人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拖着我就跑,黑夜里光线暗淡,真跑起来我根本不行,何况压根没有路,没跑几步就被蟒蛇咬住了我的胳膊,男人见状一脚踢在了蟒蛇的眼睛上面,蟒蛇吃痛松开了我,男人抓着我的肩膀将我丢到了一旁,直接就和蟒蛇打在了一起。
他丢的时候可真是不客气,我差点儿就四分五裂的散架了!
天啊、疼死姑奶奶了!
他是真的一点不懂怜香惜玉,亏他长了一张绅士到了极点的脸。
从地上爬起来的我顾不得胳膊的伤,赶紧观望,看看战况如何。
他虽然是个捉妖师,但是和这条巨蟒打斗的时候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看上去好像这条蛇更厉害。
不过也是,体积都不一样,更何况这条蛇如此凶狠。
想到姥姥有可能被它给吞了,我对这条蛇就恨之入骨,气得我抓起地上的石头就朝蟒蛇的尾巴砸了过去。
蟒蛇的眼睛猛地一下瞄准了我,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它发出一声怒嚎,倾尽全力朝我扑了过来。
男人脸色一变、慌忙冲过来把我拉到了怀里,蟒蛇的尾巴胡乱挥动,威力巨大无比,男人不得已再次把我推开。
蟒蛇被惹怒了,一把就将他给卷住了,它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他给吞下去,千钧一发之时我的手突然摸索到了什么。
是钉子、檀木钉子!
我快速地从身上拿出百草灰冲到蟒蛇的面前对着它的脸撒上去,只是一瞬间它突然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马上就松开了男人。
蟒蛇的脸突然面无全非,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立马涌出无数的水泡,一张脸血肉模糊,变得更加狰狞了。
我被吓得有一瞬间恍惚,但是求生欲不低,我趁机举起钉子就对着蟒蛇的腰扎了下去,它的肌肤特别僵硬,我的钉子根本扎不进去。不过只是这么轻轻地触碰到蟒蛇而已,蟒蛇的身体瞬间像泄了气的一样发出白色的气体,还有大量的绿色液体流出。
它的眼睛已经被百草灰烧瞎了,痛苦不堪的它此刻更是难以忍受,它变得比刚刚更加的疯狂,用尾巴将我狠狠地甩了出去,手上的檀木钉子也掉落在地,它凭着嗅觉朝我扑来,准备和我同归于尽。
我瞬间手足无措,惊恐万分地闭上眼睛等死!
意料之中的死亡没有降临,我只听到一声巨响,蟒蛇倒在地上彻底死了。
我有些诧异地睁开眼,只看到蟒蛇的身上插着那把檀木钉子,而一旁的男人半跪在地上,看上去很痛苦。
“你怎么了?”我心一紧赶紧爬起来去看他,只见他的右手受了伤,活生生地脱了一层皮,额头上的汗珠也在络绎不绝地低落,英俊的脸变得苍白一片。
他深邃地目光有些虚弱地看了我一眼,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异色,突然心虚地把手收了回去。
“你的手怎么了?快给我看看。”我强行抓过他的手要替他检查,却在撩起他白色的衣袖时当场愣在了原地,心跳有瞬间地停止。
他的手腕上长了火红色的狐狸毛......
我有一瞬间的迟钝,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我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我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一样,一瞬间跌入了万丈深渊,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他不是捉妖师,他是那只血狐狸。
一阵阴风吹来,我感觉我的心好冷好冷,冷得我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我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拔腿就想跑,结果被他大手一扯拉了回来,他修长的手臂搂住了我的腰,轻而易举地将我压在了地上,冷俊矜贵的脸阴沉的吓人:“跑什么?我救了你一命你不应该报恩吗?”
我被他锐利的眼神看得不寒而栗,闭上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完了、十有八九完了,我叶紫儿躲过了蟒蛇最终还是没有躲过狐狸的追杀,年纪轻轻就要丧命再此了。
他说的报恩应该就是把我当食物给吃了吧?
我越想越怕,僵直了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咬牙豁出去了,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你吃吧、吃完了记得把我骨头埋一下,我不想尸骨无存。”
我浑身的细胞都甭紧了,颤抖着身子等死!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我心里咯登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看了过去。
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子夜寒星的眼眸似乎夹杂着一抹笑意,可等我认真去看时,撞进的又是一片冰冷。
我被他压在身下,与他之间的距离是零,我可以闻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生的优雅,尊贵,总能让人不经意沦陷。
我滞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我似乎又开始犯浑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垂涎一只狐狸的美色,我这是有多鬼迷心窍?
“你、你为什么不吃我?”我紧张地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轻笑了一声,笑容魅惑惊艳俗世众生,“你没洗澡!”
“......”我有瞬间哑口无言。
它们狐狸吃个人还这么讲究的吗?
不过这意思是不是说他暂时不会吃我了?那我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知道我暂时不会死,我的心稍微松懈了一下,推了他一把,“那你起来吧,别压着我了,等会儿把我压死了在拿回去洗干净也不新鲜了。”
他眯了眯锐利的目光,眼神有些阴鸷:“放开你?你跑了怎么办?”
“你再把我抓回来不就可以了?”我说完以后对上对上他明显阴冷的眉眼,背脊忍不住发凉,赶紧补充道,“不会的,我不会跑的,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啊。”
“哦?”他似笑非笑,眼中冷凝一抹寒光,“既然你不忘恩负义,那你刚刚跑什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刚刚那是害怕你把我给吃了,出于一种自保心态,我肯定得跑啊。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吗?你这样压着我不舒服、不舒服你懂吧?”
他看着我,抿了抿嘴唇,开口说出的话差点把我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清冷地声音很正经地回答:“我舒服。”
“......”果然人和狐狸是有代沟的。
“那要不......咱们换个位置?好不好?”我小心翼翼地讨好。
他这个子没有一米九也得一米八五,压我身上我喘气都困难,再让他压一会儿也不用计较新不新鲜的问题了,直接考虑现场火化吧、免得尸体僵硬。
他剑眉轻拧,不怒而威,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从我的身上起来,我起身坐起来的时候动了一下,他以为我要跑,猛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很快又被他手上的伤给注意到了。
他应该是刚刚伸手去握檀木钉子杀蟒蛇精的时候受的伤,能把这么凶猛地一条大蟒蛇精给杀死了,可想而知这檀木钉子有多厉害。
我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背,让他松开我,“不用这么紧张,我不走,我检查一下你的伤。”
他微微滞了一下,看着我没有说话,难得乖巧地任由我给他检查伤口。
他的伤看上去特别严重,整个手心都已经烂了,血肉模糊,看着特别吓人。
我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找到了一块随手放在身上的丝巾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因为没有经验,包得像个粽子一样鼓鼓的。
他浓密的眉毛蹙眉,有些嫌弃道,“好丑!”
我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有些恼火道,“这块丝巾很贵的,我平时都不舍的戴,就随身携带,拿来给你包扎你还不乐意,不乐意就还给我。”
我说着伸手要给他解开,他手往旁边移动了一下避开了我。“既然都已经包扎了就算了,我勉为其难地接受。”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坐在他旁边。
目光触及到已经死掉的蟒蛇,我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姥姥没了!
她肯定被蟒蛇给吃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也没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关心和疼爱我了。
越想心中就越发的悲伤,一瞬间逆流成河。
男人长眉微挑,清冷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哭什么?”
“我姥姥没了,她被我害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哭?”我情绪没控制好,一时之间忘记他是只狐狸了,对他说话的语气重了很多。
他眸底闪过一抹幽光,抬手、动作粗俗地在我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将泪水给抹干了。“哭起来跟个花猫一样,太难看了。”
我微微滞了一下,眼泪挂在睫毛上有瞬间的迟疑,反应过来以后哭得更凶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姥姥都没有了你还管我哭得好不好看!”
男人蹙眉、眸低有些不耐烦:“谁告诉你她没有了?万一她已经回家了呢?”
我立马停止了哭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她这么大年纪了,蟒蛇精是不会吃她的,口味不好。”男人淡漠地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突然又心安了一点。
这蟒蛇精毕竟不是普通的蟒蛇,它都快要成精了,一早就是瞄准了我来的,它掳走姥姥是因为气恼,后来反应过来很有可能丢下姥姥就回来找我了。
这么一想,我瞬间又有了新的希望。
我擦干了眼睛,冷静下来后思维又才慢慢地清晰起来。
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假寐,他的手受了伤一定是很痛苦的,嘴唇都有些发白,看着好像很疲倦。
一阵阴风吹来,乌鸦的叫声在夜里显得越发凄凉,像是对鬼魅的召唤,让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深秋的夜真的好冷好冷,我身上就穿了一件衣服,冷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加上这幽冷的气氛,让我有些坐如针毡。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小声地开口试探性地问,企图让他不要睡觉,万一等会儿又来个什么蜘蛛精之类的怎么办?
他沉吟着没有说话。
我有点儿淡淡的失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轻声开口,“白路鸣。”
我瞬间来了兴致:“你多少岁了?”
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慢慢地闭上:“九百九十九岁!”
“......”我有瞬间的风中凌乱,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继续不怕死地追问,“那你为什么要纠缠我啊?”
他要是为了吃我不是应该早就吃了?为什么一直等到现在?而且今天还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救我,不是显得多此一举?
他浓密卷翘地睫毛动了动,突然猛地一下睁开,狭长的眸子冷冽锐利。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有点儿后悔自己多嘴了,我咽了口口水,“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他坐在原地,周身淡漠,看了我一会儿眼神中的戾气慢慢的消散,突然伸手开始脱衣服。
“你、你干嘛脱衣服?”
我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夜......
林琛说那一夜不是他,所以十有八九就是他夺走了我的第一次。他现在又脱衣服......
想到那个画面,我感觉脸颊变得火辣辣的了,一阵一阵地烧得我耳根子也在发烫。
很快他就把米白色的外衣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浅色的背心打底。
他大手一挥,将米白色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我微微愣了一下,有瞬间的愣神。
原来他是怕我冷。
一抹小小的动容不自觉的涌上心头,我觉得他其实也不怎么坏。
“谢谢你啊!”我真诚地道谢,一百二十分的真心。
他凉薄的目光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冷不丁地开口,“不必,我怕你冻死了对肉质不好。”
我气得想扑上去咬他!
所有的感动都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烟消云散。
我就不该自作多情!
他无视我气呼呼的模样,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坏坏地笑意,“我脱衣服的时候你脸红了,是不是想起那一夜了?”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被凝固了,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你看花眼了。”
“为何我不信?”他笑意温柔地看着我,那张脸魅惑得让我心跳加速。
我更加难为情了,轻咳了一声,不敢去看他那张帅得天地共愤的脸,赶紧转移话题,“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恩!”他惜字如金。
“你能不能不吃我了......”我有些乞求又有些讨好的看着他,为了显得我可爱我还特意眨了眨眼睛,想让他看在我可爱的面子上答应我。
他淡然扬高唇角,薄唇勾勒出一完美弧度,笑意好看却有些阴凉。“你以为我不吃你你就不死了?”
“那不然呢?”
也不是说不死,最起码不会这么快就死了吧?
他冷睨了我一眼:“我已经间接回答过你的问题,因为你快死了,你是一个半阴人。值得让你放心的是,在你死之前我不会吃了你。”
这是安慰我?
心里一瞬间拔凉拔凉的。
“那我大概什么时候死?”我脱口而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他冷冷睨着我,半晌后,冷笑了声:“不好说,也许今晚就会死。”
我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我是和你说真的,我到底什么时候死?”
“我和你说的也是真的,我从来不开玩笑。”他目光暗了暗,砂砾一般的嗓音里,带着无法言说的寒意。
我突然觉得和他说话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就翻脸了,真真是瞬息万变。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压抑,我也不敢再说话,老实地闭上眼睛休息。
天差不多亮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颠簸,于是睁开了眼睛,发现白路鸣正抱着我下山,脚步似乎有些匆忙。
我下意识的想起他手上的伤,赶紧挣扎着下来。
我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走,马上就天亮了,天亮了再走不是更安全吗?
他脸色有些凝重,看了我一眼道:“灵蟒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把你吃了。”
“你说那条巨蟒啊?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灵蟒修行通常都是两条一起!另一条一定还会找你。”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点睡意都没有了。难怪他跟我说有可能我今晚就会死,感情他一直都知道还有另外一条灵蟒?
这吓得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了,主动挽住他的胳膊,自动忽略他是狐狸的事情,拖着他一起朝山下走。
不管怎么说狐狸总没有蟒蛇那么恐怖吧?而且那蛇长得那么丑,让我惊心胆颤还反胃,简直就是伤心又伤胃。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被我挽着手的那只胳膊,似乎显得有些不太自在,但最终他没有推开我。
就在我们即将离开深山的时候,两边的树木都开始摇动,乌鸦成群的飞,还伴随着惊恐万分的惨叫。
我正欲说话,一只半空中的乌鸦突然朝我砸了下来,白路鸣拉了我一把才避开被乌鸦砸中的悲剧。乌鸦的头已经被什么给吞掉了,只留下血肉模糊的脖子,鲜红的血液还在争先恐后的溢出,乌鸦的羽毛和翅膀都是血,它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扑打着,不一会儿就彻底的咽了气。
我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不自觉的靠近了白路鸣,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害怕,伸手把我搂到怀里。
正在气氛特别紧张的时候,天上的乌鸦突然消失了,树木草丛都停止了摇动,我小声地开口,“是不是没事了?”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压低了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开口,“它就在我们附近,现在正盯着我们。一会儿你朝东跑,那是太阳伸起的地方,灵蟒正在修行,它最怕日头,不会追。”
“那你呢?”我担忧地抬头看着他。
他嘴唇动了动,突然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真蠢,我掩护你啊,不然你怎么跑?”
“你打得过它吗?”
我越发担忧,他本来就已经受了伤,而且这灵蟒的道行看上去好像很高。
他沉吟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唇,突然低头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我要是死了,你不要想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白路鸣,你和我一起......”走!
“吼......”
我话还没有说完,一条比之前还要大的灵蟒从一颗古树上面蹿了出来,发出巨大的吼叫声,凶猛地伸出头扑了过来。
只是一瞬间,被它缠身的古树就被连根拔起倒在了地上,灵蟒则张着血盆大口袭击我们。
白路鸣一把将我丢出老远,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将我抛出去,而是用灵力将我平稳地放在了东边的路上。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担心他,眼眶一瞬间红了。
他薄唇紧抿成一道慎人的弧线,声音清冷的冲我叫道,“跑!”
说话的空隙,灵蟒已经愤怒地袭击了他,他一个转身化作了一只火红色的血狐狸和灵蟒打在了一起。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真身。
火红色的毛发特别柔顺,发着淡淡的光芒,那双清冷地狐狸眼生动传神,精致的五官根本就是高贵的化身。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看最高贵的狐狸。
看着它吃力地和体积巨大的灵蟒打斗,我心里有些不忍,但我留下只会给他增添麻烦,一咬牙,我狠下心朝山下跑,一刻也不敢停留。
太阳慢慢地伸起,跑到山下时我见到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刚刚升起的阳光还特别地柔和,火红火红的,拉开了淡淡的雾帷,又让万物有了复苏的机会。
光的升起,我又活了下来。
我回头朝山上看去,我已经跑出很远很远了。
我在原地徘徊了很久,可是一直到清晨的太阳变成了傍晚的朝霞,我也没有等来白路鸣。
我想他有可能已经死了。
悄无声息的,一滴晶莹的眼泪从我脸上滑落,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难过极了。
忍着悲痛,我回到了村子,刚进村口,十几个村里的大汉就拿着锄头镰刀棍子冲过来围住了我。
一个大叔忿忿不平地指着我大叫:“就是她、她昨天晚上惹来了灵蟒,我们的鸡鸭鹅全部死了,她是个祸害,会招来更多的不幸,把她抓起来活埋!”
我心里咯登了一下,马上预感到大事不妙,这些村民是守株待兔的等着我回来好收拾我呢!
我一拔腿就跑,但是饿了一天一夜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刚跑没几步就被他们十几个大男人轻而易举地抓回来了。
他们来势汹汹地找来了麻绳准备把我给绑了。
我急得眼眶都红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你们不可以把我绑起来,我会报警地。”
“随便你,你想报警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村长对我的喊叫无动于衷,一挥手,几个大汉过来压住了我,二话不说就把我给绑了,我试图挣扎,可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为了防止我大喊大叫,他们直接堵住了我的嘴,我愣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把我丢到了破旧地柴房,然后去请八大金刚和九大“司功”过来给我“送行!”
我急得不行,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柴房的门被人推开,黑寡妇拿着一篮子吃的进来了。
看到她我就气得牙齿都在打架!
就是她学艺不精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我请她的时候她可是保证过的,说的头头是道,胸有成竹,结果给我引来了一条大蟒蛇,还把我姥姥给我掳走了。
她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过来。“你别这样看着我,昨晚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吧?你姥姥没死,她回来了,就是受了惊吓,在家里躺着呢!”
我滞了一下、那颗绝望冰冷的心慢慢地找回了一点点地温度,我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骗我的,依旧目光凌厉地看着她。
她扯掉了我嘴里的抹布,给我拿了个馒头喂到我的嘴边,“我说的是真的,我好歹也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半仙姑,我从来不糊弄将死之人,你先吃一口吧,我可是好说歹说村长才允许我给你送这最后一顿饭。”
不管怎么样,我是真心希望姥姥活着的,哪怕我死了她也不能死,我姑且相信她一次,不愿意去想那些不好的可能性。
本就已经饿的不行,我狼吞虎咽的把馒头吃了,又陆续吃了一些别的东西才慢慢地饱了。
黑寡妇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去,她有些怜悯地看着我:“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餐,昨晚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你也不能全怨我,我们村在大山里,地势虽然属阴,可八大金刚每年都会做一次法术镇村,这么多年也安然无恙,昨晚的事情真的是人心惶惶啊,灵蟒出没后村子里的鸡鸭鹅一夜之间死光了,村民们逼我我才把你供出来的。”
她说着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个头,算是赔礼道歉了。
我才刚刚吃饱,被她这一跪把我心里那一丁点儿的满足感给我跪没了。
我说怎么一回来村民就把我给绑了扬言要把我活埋,感情是她干的好事、还给我送吃的,我差点儿以为她是我的救世主了。
我怒火中烧地把她刚收拾好的篮子一脚给踢翻了,“黑寡妇你卑鄙!那灵蟒明明是你给招来的,凭什么你三言两语就推我身上?我是被狐狸缠身,又不是被灵蟒缠身,你们讲不讲道理?”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你可别喊了,被听到更麻烦,血狐狸可比灵蟒要凶狠多了,让村民听到了连你姥姥也保不住。我后来给你算了一卦,缠着你的血狐狸已经幻化成人,只是他已经入劫了,正待升灵、所以看上去没有灵蟒那么凶残,但血狐出山必有劫啊!”
黑寡妇一脸恐惧之色的重新收拾,说完就准备走了。
我急忙叫住她,“你别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们不能把我给埋了,就算埋了我,那灵蟒就不会来了吗?等它来了把你们都吃了怎么办?”
“修行的灵蟒是不吃正常人的,人是三界之中的主宰之一、地方有土地神,吃了人它就会被土地神追责,影响修行。那些鸡鸭鹅都是被它的戾气给逼死的,这么凶的戾气进村说明灵蟒找到了大阴之人,也称为半阴人,半阴人是活不久的,也是不详之人,村民们也怕啊,不把你活埋了他们怕招惹更多不详之物......”
黑寡妇说着有些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以后才离去。
她把门关了以后又在门外说了一句,她说姥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们都会帮忙照顾,让我放心。
我放心个锤子!
我只想爆粗口骂人。
任由我怎么叫喊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这种等死的心情让我感到茫然害怕极了。
我突然想起了在山上一直护着我的白路鸣,想到他可能已经死了,我心情更加复杂,干脆放声大哭一场。
门被推开,几个披麻戴孝的婆子一身白衣,头戴白布地进来了。
我认得她们,她们平时最喜欢坐在村头打麻将,我们算得上是牌友,她们跟我关系也不错,我冲着其中一个婆子叫道,“四婶,你们真要把我活埋了?你们放了我,有什么事好好说,咱们改天还一起打麻将。”
四婶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围着我跪下,有节奏地磕了三个头以后从一个贴了符的黑木箱子里拿出了一套暗红色寿衣。
看到这套寿衣的顿时,我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他们真的要把我埋了,没有转机、这是铁了心要我死!
她们强迫我换衣服,吃了东西的我已经恢复了力气,我拼命挣扎,使劲地推开衣服想朝门口跑去,但一次次都被他们给拖了回来,我一通乱抓,抓得几个婆子的脸生出一道道的血痕,她们无奈,几个人把我摁在地上换了暗红色的寿衣寿鞋和寿帽。
我被压到了村口。
本该归于黑暗的村子此时却灯火明亮,每一户的门口都挂了给阴人送行的灯笼。
不对、我本就敏感的神经再次绷紧,瞪大了眼看着灯笼!
给阴人送行的灯笼应该只有一个白色的,可是现在每家都挂了两个灯笼,一红一白。
我预感到了不对劲,心中有些困惑。但很快这样的困惑就被解开了,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看到刷了漆的棺材里躺着一个死了的男人。
这个男人我认识,他是村长的儿子三娃子,还没有结婚,这三娃子做工地摔断了腿,一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很多年了。
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红色寿衣,心沉入到了海底。
他们这是打算让我和三娃子合葬?
未完待续...喜欢请帮忙点个赞,有空继续更新~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一部故事
作品:《狐嫁》
转载自:【一部故事】微信公众号(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