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剧组开机同步进行的是官博的营业。
剧组里有专门负责花絮拍摄的摄影师，不过鉴于今天才是开机的第一天，能拍到的花絮寥寥无几。关注度才刚刚过千的官博憋了老半天，最后放出来的九宫格里，正经的剧透只有一张齐羽推门时候的动图。
但显然这张稳坐C位的剧照很得齐羽粉丝的心，短短几秒，这条微博下就涌进了许许多多闻风赶来的“鹅毛”。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有Alpha开个门都这么色气！】
【别开门，冲我来！这个手我可以！】
【小三爷和老齐要二合了吗！】
【这个手，我直接嘶哈嘶哈——】
【新来的，请问是直接舔还是走程序？】
【啊啊啊啊啊镜头你再往下一点，让我看看这个绝世猛A的翘臀！】
【期待老齐新剧！】
【看到这扇被老齐推开的门了没有？这是我的心门#doge】
而等到千万粉丝级别的齐羽转发之后，微博下面的评论更是爆炸式增长，一顿午饭的时间竟然爬上了热搜的尾巴。
然而等更多的路人涌进来之后，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也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小三爷剧组里挂着牌牌的小哥哥小姐姐都好好看啊！】
【咱就说，有没有可能平均分以上的颜值是进吴导剧组的基本要求】
【哈哈哈哈p9的小三爷在干嘛？和小帅哥拍偶像剧吗？】
【有一说一，那个给吴导拿饮料的小哥哥是谁？长得有点好看啊！！】
【肯定不是王萌萌那个B…eta】
【是新来的小助理吗！这个颜值我可以！】
【绝了绝了，小哥哥还缺Omega吗？】
【不懂就问，姐妹们都是带着显微镜在看吗？p9里芝麻大一点的小哥哥是怎么看出来帅气的？】
然后就真的有大佬把大家讨论的那一幕给单独截了出来。
原图本是摄影师随手拍摄的剧组一角，来来往往的人群掩映之下，张起灵给吴邪递饮料的那一幕只在右上角占了一丢丢的位置。
但在大佬的巧手之下，占据照片大半的人群被截掉了一块，还进行了虚化处理，被突出的吴邪和张起灵在画面的中央一坐一立，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握着同一杯奶茶，就像爱情电影里的两位主角，一眼万年。
处理过后的照片被放在了吴邪超话，先不说为什么一个导演会有超话这种东西，而且关注的人还不少，这张极为出彩的截图一被放出来，许多不明所以的吴邪粉丝立马炸了锅。
【这图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三爷突然官宣了】
【啥？怎么就官宣了？】
【这小帅哥谁啊？】
等到剧组官博那边的粉丝闻讯过来大家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说怎么有点眼熟，这不是前段时间被抓拍到和小三爷一起吃饭的小明星吗？】
【之前好像是有传闻说他进组拍戏了？】
【楼上说的不会是反黑组昨天挂的那几个说小三爷潜规则的营销号吧？】
【笑死，搁这儿整连续剧呢？】
【小三爷官宣#大家伙的，这样的大好事，怎么能不带个tag？】
【小三爷官宣#有点意思，来个转评赞一条龙】
一堆人闹哄哄刷了一会儿tag，整个超话就跟过年似的十分热闹，直到有人带着tag在超话里发了一条微博：
【所以这位帅哥哥是谁？】
一时间不论是官博的剧透照下面，还是超话的截图下面，所有评论都莫名其妙安静了几秒。
【……】
【好问题，都要官宣了结果咱们连吴嫂的名字都不知道？】
【离大谱了朋友们】
【走，咱们去问《暗卫》官博！】
【吴嫂是谁#求人不如求己，咱们把话题刷上去，总会有人知道的】
【吴嫂是谁#小三爷官宣#为什么不干脆私戳小三爷？】
于是这天关注热搜榜的网友们发现，继#齐羽开门#这个神奇的话题后，#小三爷官宣#和#吴嫂是谁#这两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题也一前一后爬上了热搜的尾巴。
让我们把时间线往回退一点点，再把镜头转回吴邪这边。
正午的时候，微博上的热闹还没有蔓延开来，热到旷工的剧组里，吃完午饭的一干人正无精打采地窝在凉棚底下休息。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都好像能被无处不在的热空气蒸发殆尽。同样热得恨不得打赤膊的吴邪不得不给足了大家休息时间，从十二点开始一直休到两点，企图能够避开这让人窒息的高温。
就连树上的知了也热到噤了声，偌大的摄影棚里安静下来，偶尔有人说话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到最后电扇的“嗡嗡”声竟然成了全场唯一的响声。
这样的环境很适合睡个午觉，尤其是当吴邪仰头躺在折叠椅上，旁边的电扇时不时吹来一阵阵热风的时候，没一会儿就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他闭着眼，试图在脑子里用下午要拍摄的剧本来对抗顽固的睡意。
可惜效果不大，等他在半梦半醒间嗅到那股冷冽的木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打起了小盹儿，甚至还微张着嘴，差点流下口水来。
莫名的尴尬让吴邪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坐起身来，一转头就看见刚才饭点时候不知消失去了哪里的张起灵又回来了，正坐在一米外的椅子上，低头读着手里的剧本。
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到自己睡得差点流口水的样子。
吴邪有些不好意思，掩饰一般伸手拿过边上的饮料喝了口，入口却发现味道淡得有些离谱。拿起来一瞧，才看清是之前张起灵给他拿的那一杯酸梅汤，明明喝得快见底了，里面冰块化完之后又多了小半杯。
他就说怎么喝起来怪怪的。
这么一拿一举的功夫，那边的张起灵已经看了过来，见他耷拉着唇角一副不怎么美妙的样子，不由得出声问道：“怎么了？”
吴邪赶忙把饮料放下，“没什么，你在看剧本？”他拿眼神示意他手上拿着的册子。
“嗯。”张起灵随手翻了几页。
虽然隔了段距离，但吴邪还是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字里行间被勾画过的痕迹，不少段落边上还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看上去他做了不少准备。
吴邪有些欣慰。
他忍不住挪着椅子坐过去，稍稍探过身问他，“剧本都看完了，你有什么问题吗？特别是关于你扮演的坤？”
《暗卫》的剧本比起一个人的故事而言更像是一群人的故事，张起灵扮演的“坤”，和齐羽扮演的“乾”分别带领以天干地支命名的十二名暗卫，名称不同，所负责的事务也不尽相同。
整个故事所要讲述的是一个朝代在走向灭亡之时，由内而外的腐朽。
观众会看到外敌当前还不忘追杀兄弟的帝王，宁愿割地求饶也不愿带兵的武将，又或是灰白破败的残垣上，为逃难贵族们献艺的舞姬。
而张起灵与齐羽扮演的暗卫，明明是整个故事里最应该冷心冷情的存在，但吴邪偏不走寻常路，他想让观众看到的，是杀戮中诞生的一点明智。
与齐羽比起来，张起灵的“坤”所占的戏份更少，但人物性格的转变也会更加复杂。再加上这是张起灵第一次拍戏，吴邪会问这么一句，也是出于关心。
尽管从张起灵的角度听起来，吴邪刚才的提问更像突然抽查的主课教授，他不禁悄悄挺直了脊背，仔细斟酌了几秒，才回答道：“我觉得对于最开始的坤来说，人生唯一的目的就是完成王爷交给他的任务。他很冷血，也很现实，所以当王爷让他带好新来的暗卫‘癸’时他很认真地想把他培养成跟他一样没有感情的刀。”
他说的‘癸’将由李四出演，是个一串铜钱被家人卖进王府的少年。
听到这里吴邪已经十分清楚张起灵对于剧本的掌握情况了，他点点头，示意继续。
“但后来时局变幻，丽娘和癸的相继死亡逐渐让坤对自己的道路产生了怀疑，尤其是在他和乾一战，分道扬镳，回到驻地又发现王爷失踪之后。”
“那你觉得，他最后改变了自己的信念是吗？”吴邪问。
张起灵顿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吴邪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你要这么说，也没有错。甚至有可能当我们把这部电影拍出来，观众们走进电影院里看完之后也会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但是对你来说还不够，作为坤，你要想得更深入一点，去弄清楚他的信念到底是什么。”
他的信念？
张起灵微皱着眉头去看吴邪，当看出他脸上的认真时又低头去翻放在膝盖上的剧本，心里忍不住疑惑，坤的信念，难道不是帮助王爷做他想做的事吗？
他把剧本翻到开头，带着困惑仔细看下去，那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极了王盟家的小侄子被阅读理解难住的时候。
有点可爱。
吴邪险些憋不住上扬的唇角，他虚握着拳头遮在唇边咳嗽了一声，站起来绕到张起灵椅子后面俯下/身去，“你看这里，”他点了点剧本上的某一页，“刚才你明明提到了癸，为什么没有注意到癸给坤带来的影响呢？”
张起灵顺着吴邪的指尖看过去，那一段写的是‘坤将自己的月钱，装着铜板的木盒已经满了大半’。
这说明什么？
坤其实也想像癸一样，在脱离王府之后做个普通人吗？
张起灵心里隐隐有些明悟，但当他想往更深处思考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橘子糖味总会把他的思绪引到奇怪的地方去。
太近了，这个距离。
他忍不住放轻了呼吸的节奏，却依旧被水果糖的味道浸了一身。
————TBC————
Nan南绥 2022-05-31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