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讲述南京大屠杀惨状

  • 史实君
  • 2022-12-08 02:50:10
《36岁的她开枪自杀:举世悲痛 我们又怎敢忘了!》 (七)

而如今,我们回看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与现状,不仅要一再感叹人类文明的脆弱如纸,而且会严重质疑正义公道、好人好报、恶有恶报等朴素的真理是否存在。

这一些让人绝望的念头,张纯如没有写出来。但我相信她生前,内心肯定一次次被它们碾压过。

卷入南京大屠杀惨案中的人,命运让人压抑。

在日本,大多数参加过南京大屠杀的老兵,终其一生未曾忏悔。有个别良心发现者,站了出来,结果成为日本全民公敌。

东史郎曾参与南京大屠杀,1946年作为战俘被遣返回日本,40年后,他公开了他的《阵中日记》,以亲身经历揭露南京大屠杀等侵华日军暴行。晚年,他曾七次来到中国谢罪。

然而,一个忏悔赎罪的灵魂,在日本显得那么的孤独。他持续受到日本右翼分子的骚扰、恐吓和威胁。在他日记中出现的其他老兵,向法院起诉东史郎侵犯其名誉,东史郎连连遭遇败诉。

在中国,正如张纯如所见,绝大多数大屠杀幸存者余生凄凉,痛苦度日,无论身体还是精神,均饱受摧残,很多人生不如死。

当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之后,正义没有得到充分伸张,大屠杀幸存者长期处于失语与失忆的氛围中。尤其是女性幸存者,她们明明是战争的受害者,余生却经历了犯罪感、羞辱感与自我厌恶感的交叠折磨。

许多幸存者陷入了深度的自责与孤独当中。他们为失去亲人而内疚,为自己“偷生”而内疚,为目睹了暴力与仇恨却无能为力而内疚,为没有自杀而内疚。这种心理创伤,终生无法治愈。

当那些曾肆意蹂躏中国人的日本老兵,享受着日本政府的军队养老金和其他津贴时,成千上万的大屠杀幸存者却默默忍受着贫困、屈辱的生活,长期承受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

在德国,曾在南京大屠杀中挽救了无数中国人生命的纳粹党员拉贝,因为谈论和宣传日军南京暴行,回国后遭到两名盖世太保的逮捕和审讯。

好不容易熬到二战结束,他又因为纳粹的背景,再次遭到逮捕和审讯,卷入旷日持久的“非纳粹化”运动,被打入另册。在这期间,他一家挤住在一间小屋子里,忍受着饥饿和寒冷。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他在日记里写道:“在南京,对于数十万人来说,我是菩萨,可在这里,我是贱民,是无家可归的人。”

个体在历史面前,如此不堪。张纯如是《拉贝日记》重见天日的关键人,她对拉贝的遭遇肯定刻骨铭心。

在美国,1941年5月14日,曾被避难的南京女性当做“活菩萨”的魏特琳,在家中关闭了门窗,打开厨房的煤气,自杀了。这一天,距离她离开中国正好一周年。

由于长期面对日本士兵的纠缠,目睹太多丧失人伦的惨案,魏特琳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在友人的极力劝说下,1940年5月14日,她从南京回国治病。

谁知道,她终究无法躲过梦魇,选择在离开中国一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纯如说过,她最崇拜的人,正是魏特琳。她曾无数次阅读魏特琳的日记,读到泪流满面,浑身产生痉挛性反应。

可谁又知道,2004年11月9日,年仅36岁的张纯如,选择了与魏特琳一样的归宿。

她独自开车到郊外,坐在车内,用一把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此时,距她完成《南京大屠杀》7年左右,而她正在撰写一本关于日军虐待战俘的新书。

跟魏特琳一样,在接触南京大屠杀之后,张纯如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她在遗书中写道:

在过去的几周里,我一直在为生或死的决定而纠结……我之所以这样做,因为我太软弱,无法承受未来那些痛苦和烦恼的岁月。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更加困难……就好像正在溺毙于汪洋大海之中。

美国《侨报》在悼念张纯如的文章中说:

她想撑起整个的天空,但她的战场无涯,敌人难数,而她个人的体力精力有限,当到达心理负荷极限时,她牺牲了自己。

天公不语,历史残酷。

唯有热泪奠孤魂。幸存者讲述南京大屠杀惨状南京大屠杀之痛永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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