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俄乌冲突全面爆发，俄罗斯军队不仅在乌克兰东部与乌军交手，更进攻、合围了其多个城市。由于战况胶着，乌克兰总统宣布成立“乌克兰领土防卫国际战队”，允许其他国家的公民志愿加入乌克兰军队与俄罗斯作战。如果战事持久，这可能会对战局产生非常大的影响。为什么“国际纵队”的加入有可能左右战局呢？要解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梳理一下俄乌战局现在的发展情况。
从战争一开始的进展来看，俄罗斯除了在乌克兰东部的推进之外，还从白罗斯边境出兵，从北向南闪击基辅。基辅距离白罗斯边境只有一百多公里。对基辅市郊机场的空中突袭则是典型的中间开花战术，一旦成功控制机场就可以用战略运输机迅速从空中投放兵力在基辅市郊建立据点。
这个作战布局几乎是1968年苏联伞兵突袭布拉格机场的翻版，这次却没打出当年布拉克的气势。原因很简单，当年捷克军队几乎都在苏联顾问的控制之中，捷克军民也没做好跟苏联红军交战的准备，所以空中突袭成功后，坦克和装甲车在街头出现时抵抗基本结束。
基辅却不一样，从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后，乌克兰军队就一直在东部和亲俄武装交战，他们非常清楚如果未来爆发战争，自己的敌人会是谁，也很清楚俄罗斯可能采取什么方式来进攻自己，毕竟在2014年乌克兰已经领教过俄式混合战争的威力。
由于信息比较少，国内很难理解从2014年到现在乌克兰军民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在克里米亚危机之后乌克兰东部出现了亲俄独立武装控制区，也就是现在俄罗斯承认独立的顿涅斯克和卢甘斯克。乌克兰正规军在东部作战初期就被亲俄武装击溃，因为当时这两股武装力量背后都有俄罗斯正规军的支援，包括情报、武器、通信侦察等等，甚至有俄军特种部队参与战斗。随后乌克兰国内民族主义情绪高涨，很快就出现了多个民间义勇军团体，他们自发奔赴前线和亲俄武装交战，居然顶住了东部民兵的进攻，现在普京所说的纳粹主义武装亚速营就是当年乌西部民兵团体中比较大的一支。这些民兵团体打退了亲俄武装的进攻，甚至还夺回了顿涅斯克的一个城市马林卡。这些民兵不仅和东部民兵交过手，还跟俄罗斯特种部队战斗过，因此乌克兰军民已经可以平视俄军，不会认为对手是一群不可战胜的怪兽。换句话说，俄罗斯搞这种布拉格偷袭模式，成功概率已经不太高了，乌克兰相当于打了疫苗，虽不一定能免疫，至少可以避免重症。
此外，美国和北约为乌克兰提供了一些训练、武器装备和经费的支持，其中波兰的支持对乌克兰而言最为关键。波兰是整个前华约地区军队接受北约改造最成功的的范例。经过30年改造，其特种部队已被公认属于北约第一梯队。波兰的陆空军经过完整的北约训练和整编改造，在反恐战争中表现相当出色，很多美军将领和军官的回忆录中都对波兰军队的战斗力、训练水平和士气赞赏有加。波兰人最清楚如何把一支华约军队训练成符合北约标准的现代化军队，于是乌克兰接受了这个邻居的帮助。
▲3月1日，乌克兰哈尔科夫市中心的政府大楼广场遭到炮击 图/视觉中国
从这次战事的进程来看，乌克兰军队训练成果相当不错，不仅抵抗意志坚决、反应迅速，而且还能熟练使用北约提供的反坦克导弹和防空导弹，给俄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更值得注意的是，乌军的通信、指挥和侦察系统全都运作正常，否则我们无法解释为何有这么多伏击战的视频出现，这需要非常严密的协同和情报支援。
尽管初期乌军表现不错，但如果进入持久战，乌克兰首先会面临的问题是技术装备消耗严重。虽然欧美现在已放开武器装备支持，操作武器的人员却需要很长时间培训。而来自外国的有经验的志愿军可以迅速启用这些新到的武器装备，并且更大规模地培训乌克兰新兵熟悉它们。除了新的导弹之外，无人机、通信器材、电子侦察设备、电子战设备等等都需要有经验的老兵来操作。
战争中另一个容易损耗的人群是有经验的营连排级基层指挥官。乌克兰有4000万人口，并不缺少兵源。然而基层军官很容易在激烈的战斗中消耗掉且很难补充，国际志愿军则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有经验的老兵和退役军官在战事中的作用远大于刚入伍的新兵。
国际志愿者还有一个核心作用是提供很多辅助性战争支持，比如医疗救护、维持民生的基础设施维护，在战争中需要大量的此类专业人士，而培养他们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和资源。
尽管国际志愿军的数量预计不会超过两万人，但其产生的效果却可能远大于同等人数的普通军人。除了技术上的作用之外，国际志愿军的加入也会对乌克兰的士气产生正面作用，毕竟独立对抗强大的俄罗斯是一件非常令人绝望的事情。此外，大部分愿意不远千里来战区作战的人，除了有专业技能和经验外，往往都是坚强和疯狂的特殊人群。
南方人物周刊 2022-03-02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