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滩看陆家嘴,白色的浦东美术馆格外瞩目。(浦东美术馆供图)
浦东美术馆镜厅(浦东美术馆供图)
浦东美术馆(白色建筑)所处位置示意 澎湃新闻资料
走在上海陆家嘴环形天桥上,在鳞次栉比的高楼间,一栋白色建筑格外醒目,建筑上“MAP”的缩写也引发人不少猜测。这栋自2020年来不断引发公众关注的建筑,便是浦东美术馆,对于“MAP”(Museum of Art Pudong)的释意,浦东美术馆方面解释道:“‘MAP’有地图的意思,代表着浦东美术馆在参与描绘世界艺术版图的雄心壮志。同时,‘MAP’谐音‘美普’,引出我们的口号‘美普西东,艺径方至’”。浦东美术馆外观
据悉,浦东美术馆(MAP)位于上海小陆家嘴滨江核心区,于2017年9月26日启动建设,将于2021年7月8日正式向公众开放,献礼建党100周年。浦东美术馆占地面积1.3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4万平方米,由陆家嘴集团投资、建设和运营,由让·努维尔事务所(AJN)设计。美术馆比照国际一流标准建设,共设13个固定展厅及开放式展厅,可展览面积超过1万平方米,可同时容纳三到四个大型展览。设有6个可容纳不同尺寸展品的仓库,并在全馆配备24小时中央集成的恒温恒湿系统,确保满足多规格、高品质的展品展览需求。浦东美术馆开馆现场
蔡国强则用上海话形容,让·努维尔的建筑“挺刮”,“浦东美术馆是堪比世界一流美术馆品质和水准的建筑和展览空间,我在这里布展工作一个多月,越来越体会到设计的巧思,尤其是展厅之间的公共区域,让观众在密集欣赏作品后总有喘息、停歇和相互交流空间,从而实现饱满、舒适的观展。”约翰·埃弗里特·米莱,《奥菲莉娅》,1851—1852年,布面油画,泰特所有,1894年由亨利·泰特爵士赠送(浦东美术馆供图)
奥菲莉娅是威廉·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的一个角色。当她得知的父亲被她的情人哈姆雷特刺死后,饱受悲伤和疯狂的折磨,整天唱着古怪的歌到处游荡,尔后不幸落水淹死。展览现场展出的莎士比亚作品
米莱创作《奥菲莉娅》历时两年,当时“拉斐尔前派”创立不久,他以标志性的慵懒平静和宝石般的色彩装点着《奥菲莉娅》,米莱选择了奥菲莉娅编了花圈,刚要挂上树枝却跌落水中的情节。这个场景并没有在舞台上出现,而是在哈姆雷特之母乔特鲁德皇后与奥菲莉娅的兄弟雷欧提斯的对话中被提及;“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在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的歌谣,好像一点不感觉到处境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奥菲莉娅》(局部)
面对《奥菲莉娅》,观众似乎被吸收到她身处的风景中,在摄影刚刚诞生的时代,米莱以画笔完成了超越照片的记录,让人看到了画家比摄影师更有想象力和情感上的优势。《奥菲莉娅》的风景部分写生于英格兰东南部的霍格米尔河畔,画中的模特是19岁的伊丽莎白·西达尔,她后来嫁给了同为“拉斐尔前派”的画家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而画该画时,米莱仅仅22岁。如果面对原作足够长的时间,似乎恍惚来到了傍晚时分的绿色河流边看到河边的草木、看到“五月玫瑰”、柳树、雏菊浮现在眼前,并在几乎没有涟漪的水面上感受到平静。《奥菲莉娅》(局部),浮在奥菲莉娅脸颊和裙子上的粉红玫瑰和生长在河岸上的白色田野玫瑰,可能是指向雷欧提斯称其妹妹为“五月的玫瑰”。它们也有许多象征意义,如青春、爱情和美丽。
在美术馆3楼,更是一个光的世界。展览以泰特馆藏中的英国艺术珍品为起点,拓展至其国际馆藏,深度探索了“光”这一主题。展览涵盖经典作品如康斯太勃尔的《由草甸瞭望索尔兹伯里大教堂》(1831年展出)、透纳的《光与色〈歌德理论〉》(1843年)和《阴霾与黑暗》(1843年)、约翰·马丁的《被摧毁的庞贝与赫库兰尼姆》(1822年)、威廉·霍尔曼·亨特的《良知觉醒》(1853年)、莫奈的《维尔茨港的塞纳河》(1894年),以及康定斯基的《摇摆》(1925年)。丹·弗莱文、詹姆斯·特瑞尔、安尼施·卡普尔、塔西塔·迪恩、奥拉维尔·埃利亚松、布里奇特·莱利和草间弥生等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以跨越时间的方式展现光这一永恒主题如何连接了古往今来世界各地的伟大艺术家。透纳,《站在阳光中的天使》,1846年展出,泰特所有,1856年国家接受的部分透纳遗赠。(浦东美术馆供图)
康定斯基的《摇摆》(1925)与佩·怀特的《悬垂断章》(2004),作为颜色创造的光与运动印象的主题,在同一展厅中陈列。
詹姆斯·特瑞尔《雷玛尔:蓝》,1969
草间弥生的《冬日流逝》(2015)中反射出印象派画家的斯蒂尔的作品《沃尔伯斯威克海滩上的人》(约1888-1889)
从浪漫主义画家对光影的驾驭、印象派对光线的直接描绘、二十世纪初的实验摄影,一直到当代艺术中以光为媒介打造的沉浸式环境,这一大跨度的展览,在由让·努维尔建筑设计事务所打造的明亮、宽敞建筑的一整层空间中展开。“光”伴随着过去200多年以来的艺术实践,也看到了人类社会从试图捕捉、到操控光的过程。大卫·巴切洛,《红色巷光谱2》,2007
埃利亚松的作品《星辰微粒》(2014)与塞尔敏的作品《天空》《银河》《荒漠》《海洋》(1975)构筑出的展厅
奇观装置《与未知的相遇》,蔡国强“光之绘画”与X展厅相遇从故宫博物院巡回而至的展览“蔡国强:远行与归来”也是浦东美术馆开馆展之一,作为特别委任项目,《与未知的相遇》在跨越四层、逾30米高的非常规展厅内呈现联通古今中外的“宇宙树”。《与未知的相遇》于浦东美术馆展览现场,2021年 顾剑亨摄,蔡工作室提供
作品以玛雅文明的自然宇宙观出发,将不同文明和宇宙观里“脱离重力、拥抱宇宙”的故事,通过手工搭建的墨西哥烟花塔,以及电脑控制的光之绘画,构成富有奇幻想象和动感的多维画面。表现人类自古以来对宇宙的向往,亦传递人类在对未来充满不确定的今天,更加好奇和渴望未知世界。《与未知的相遇》于浦东美术馆展览现场,2021年,顾剑亨摄,蔡工作室提供
《与未知的相遇》如同少年梦想的“宇宙工坊”。无光时,它似一个实验场,众多手工打造、图案和大小不一的木架,以及用于固定的拉绳交错,数十座马达控制的旋转装置工作,推动每个造型以不同方式运动。开灯后,电脑控制的LED灯展现出层叠图形:白光流动,仿佛艺术家正在绘制一幅巨大的“光之速写”。蔡国强,《“乌菲齐研究”:花神第三号》 (浦东美术馆供图)
除了X展厅外,“蔡国强:远行与归来”,在美术馆的三个不同楼层空间中演绎:二楼3大展厅和公共空间将呈现艺术家的“一个人西方艺术史之旅”精选作品,以及与中国文化精神和他视为永恒之乡的宇宙的对话;4楼多功能厅将展示艺术家对话绘画初心的早期作品,以及由洛杉矶盖蒂文物保护研究院策划的展中展“媒材的远行”。展览现场,蔡国强的早期作品(展中展“媒材的远行”)
蔡国强在展览现场进行导览
艺术家首个VR虚拟现实体验作品《梦游紫禁城》。离开故宫古典建筑的语境,展览作品在浦东美术馆以“至上主义”为核心设计理念的当代艺术空间内与先锋思潮碰撞,凸显其绘画本身的理念,和材料、制作方法的美学张力。《蔡国强:远行与归来》展览现场,浦东美术馆,2021,顾剑亨摄,蔡工作室提供
与浦东美术馆建筑的对话和融合,也是蔡国强展的亮点之一,因疫情未能亲自到场的建筑师让·努维尔表示,“我远程关注着美术馆的情况,看到的一切都与这个场地的规模和精神完全契合……你(蔡国强)在这里充分运用你的幽默与光影,向我们讲故事……我们定义一个艺术家是否伟大,是看他能否在一些难以使用的空间,仍然创造出某些能量。”蔡国强与作品《与未知的相遇》,浦东美术馆,2021年, 顾剑亨摄,蔡工作室提供
浦东美术馆与蔡国强的相识源于2018年,当时陆家嘴集团的团队带着美术馆的效果图,到纽约拜访蔡国强。在互相磨合中,在中央展厅出了3个方案,对中央展厅的布展,直至前天才结束。“胡安·米罗:女人·小鸟·星星”展览现场
这一成熟时期可能也是艺术家本人最享受的,当时他度过了经济困难时期,也熬过了西班牙内战和二战带来的不确定性。1956年定居马略卡岛,建筑师朋友何塞普·路易·赛特为他设计了一间宽敞的工作室。展览现场,米罗雕塑
展览第一部分“符号的词汇表”向观众介绍了艺术家的艺术词汇,展现了米罗整个艺术生涯中诗意概念的发展:天空、星星、鸟和女人。也能看到20世纪50年代,米罗在赛特设计的新工作室中全心钻研新的材质和形式;第二部分“自由化的符号”展示了艺术家对不同材质的技法实验,他对符号的使用更为开放,甚至淡化了物质形态;第三部分“物体”聚焦于雕塑、陶瓷和织物。最后一部分“黑色人物”包含了绘画、蚀刻版画和石版画。从这部分作品也能看到米罗的好奇心常在,喜欢尝试多种材质和技法。米罗,《风景》,卡纸上蜡笔,1976
观众会在展品中看到米罗的想象力和他独特的符号语言,艺术家对各种技法和材料进行了实验,为日常物体赋予了新的生命。米罗,《人物和鸟》1948 石版画(浦东美术馆供图)
除了米罗的作品之外,展览展出了华金·戈米斯的摄影作品。戈米斯是米罗的好友,也是米罗美术馆董事会的第一任主席。在照片中,我们能看到米罗在印刷厂、铸造厂、画室的工作场景。为观众更好地理解米罗的创作过程提供了背景。浦东美术馆外景(浦东美术馆供图)
让·努维尔试图通过浦东美术馆创造的一系列“呈现的排列”,为艺术陈列创造安置的空间。他在设计中采用了“领地”(Domain)的概念,希望观众的参观之旅始于踏入建筑周边场景的那一刻,“我希望浦东美术馆像是沉静融合在广袤大地上的一方雕塑,人们看过去的时候不要认为这是个独立的建筑,而是和地、景和空间小品搭配延续,自然而然连贯在一起。这种模糊性是我刻意想要营造的,我是在和黄浦江、和周边空间玩一场互动游戏。”浦东美术馆二层侧门延伸而出的廊桥
浦东美术馆的建筑立面和地面主要选材均为山东白麻大理石,通过不同的打磨工艺,构建出不同的质感,营造出建筑与周边地景的和谐统一感。53米长的廊桥自美术馆二层侧门延伸而出,与沿江景观规划衔接,直达为追求“领地”统一感而特别设计的陆家嘴滨江步道亲水平台。浦东美术馆内部空间(浦东美术馆供图)
美术馆室内光设计采用自然光与人工光相结合的方式。人工光源的布置以现代艺术杰出代表的马列维奇经典几何线条为灵感主题,同时满足照明和几何阵列美感的体现。让·努维尔还大量采用了他标志性的“框景”手法。在建筑外立面的开窗设计上,选点精到而准确。观众不仅得以在建筑内部,借由不多的开窗从不同视角看见室外景致,在某些角度还常能获得“窥视”建筑内部空间人与景的乐趣。浦东美术馆内部,玻璃与光构成的景观。
除常规展厅以外,如今展示蔡国强奇观装置《与未知的相遇》的X展厅,贯通地下一层至地上四层。基底为17米×17米的正方形,高34.4米,在底面一角还设置了升降台,最高可以升至地上一层高度。这样堪称“巨型”的展厅对于任何将要参展的装置或画作艺术家而言都是极大的机遇与挑战。观众可在不同楼层获得同一件艺术作品的不同视角和观赏体验。在美术馆不同楼层,看X展厅蔡国强奇观装置
在美术馆不同楼层,看X展厅蔡国强奇观装置
而在建筑朝向外滩的一面,则是浦东美术馆标志性的两个特殊展示空间——镜厅(Glass Hall),位于二层的镜厅基底长53米、宽5.2米,净高6米 ;跨越三、四两层的镜厅基底与前者相同,通高约为11米。两处空间内均安置了整面高反光的LED屏幕,设计理念取自艺术家杜尚在其作品《大玻璃》中所提出的“第四维度”。让·努维尔认为时间也是作品创作的一个重要元素,随着时间的变化,作品将呈现出不同的效果。镜厅本身构成了两方狭长的展示空间,可以安放装置艺术、展示多媒体艺术作品,而高透的镜面也能完美倒映出黄浦江对岸外滩的景象。黄浦江边的浦东美术馆镜厅
灯光秀下的浦东美术馆。 澎湃新闻记者 朱伟辉 图
作为全新的国有公共美术馆,浦东美术馆项目是打造“上海文化”品牌的重要举措,浦东美术馆将以“国际艺术展示交流为主,兼顾国内艺术展示”为专业定位,突出展览、美育、文创、国际交流四大功能,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鲜明的建筑特色和优质的展览项目,浦东美术馆也致力于成为上海国际文化场馆新地标、国际文化艺术交流的重要平台和最受观众喜爱的美术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