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化”是现在很多先进兵器的典型特征，它带来的很多优点无需赘述。而相比大型无人装备，小型无人机、无人车、潜航器等等，显然更受关注，发展也更快，因为它们还有“集群化”的加持。蜂群无人机已经有很多研究计划和试验，在电子战、对地攻击等方面表现出明显优势。
上面是美国的“山鹑”小型无人机，尺寸和一个易拉罐差不多，翼展30厘米，重量450克，还不如一瓶矿泉水。
2016年10月25日的一次试验中，美国海军三架“超级大黄蜂”战斗机一共投放了103架“山鹑”，随后它们自主地、集体地进行编队飞行，先后执行数项任务。
如果这些“山鹑”携带了小型电子干扰发射机，这样集群地围绕雷达站飞行，将有非常高的干扰效果，现有的自适应天线、旁瓣消隐等抗干扰技术，将基本失效。
这么一群嗡嗡的小“苍蝇”确实非常恼人，现有的导弹、高炮都很难消灭它们。
这种无人蜂群作战，就是兵器专家们归纳的未来作战五种典型样式之一。用与会专家的话说，叫“群式作战”。不仅仅是天上飞的“蜂群”，还有地上无人车组成的“狼群”。除了无人机、无人车，还有巡飞弹组成的群，智能弹药集群。
还有集群频谱电子战，不光是干扰通信、雷达，还有可能扩展到电网领域。
接触过工程设计、施工的都知道，电有强电、弱电之分，电子干扰、摄像红外、计算机、集成电路等等算弱电，电机电网电磁弹射等等是强电。过去它们基本是分离的，可现在呢？你可以看看自家的电表，是不是集成电路、数字显示的？二十多年前我住宿舍时，单位为了限制大家用电炉，换装了新电表。第二天某位女同事叫来自己的硕士男友，拔下电表上一个小芯片，掰弯一个脚，插上，一层楼全搞定。
伊朗核计划的离心机，靠强电转起来，但计算机语言的病毒照样可以让你断电，甚至烧毁电机。这都是小CASE了，至于集群频谱电子战怎么扩展到电网领域，专家没细说，笔者也难以想象在这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群式作战是个什么样。
总之，集群攻击的优点非常显著，尤其是在突防这一块。美军做过一些实战化的考核、对抗训练，比如用“宙斯盾”系统拦截来袭的无人机蜂群，基本上是每八架就有一架漏网。
而且往大了方面说，“从装备形态上看，群式作战实际上是由非人类的智能体首次主导、支配战场资源进行自主作战……整个作战模式可能会有非人类的智能体主导。”
机器打战，而且是指挥打战。这听起来有点可怕，但这就是现实。当对手用火药代替人力时，满蒙骑兵再傲娇，也无法阻挡八国联军；当德军骑着发动机穿越阿登森林时，马奇诺的碉堡再坚固，也保卫不了法国。同样，当敌人用更加快速的计算机、机器指挥战斗时，你如果还只靠参谋们的大脑，那只能是失败。
在这里要注释一下：“指挥”和“决定”“决策”“领导”不是等同的。这里说的“指挥”，更多的是指如何具体调动部队、兵器，如何制定行动规划，不是指决定总体作战目标。相信有不少军迷朋友知道“参谋制度”，这里就类似于“机器参谋”。但反过来，参谋的工作结果，会对将军的决策产生重要影响，包括对具体小目标、行动细节的决策。
所以“群式作战”是现在热门的研究方向之一。它的本质是“通过大型平台，把个体成本低廉的无人节点，进行系统化的集成，按照去中心化的管控方式进行监督或者管控，让它具备自主的侦察感知、打击、评估等作战能力。”听着可能有点绕口、专业，比如“去中心化”。专家在随后介绍无人机蜂群作战的五个典型特征时，还把它列为第一个。
“去中心化的架构”，相当于让整个蜂群没有集中的节点、统一的“大脑”，而是几十上百个“小脑”一起指挥战斗。这种情况下，对手完全没有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的机会。
这种让每架无人机几乎“脑残”甚至“无脑”的“去中心化”，不仅做起来很难，说起来也不容易。物理上分散的各个“小脑”如何一起思考，需要一套开放式结构的计算机系统、协同算法。单个无人机这样的个体，其实“智商”也不低，要有比较高的自主控制能力，这样才能完成群体的各种重构。
还有很多技术细节，我们外行人很难想到、理解，因此笔者只能捡个最容易理解的当例子——“授时”。美军就专门在授时上做了很多工作。
在专家眼里，我国发展无人机蜂群、智能集群弹药这类新装备的最大短板，不在协同算法，而在于“链”，而“链”的主要难点是抗干扰、对时。蜂群内不同无人机、弹药在协同时，当然要先对表。比如蜂群攻击的优点之一，是能从不同角度探测同一个目标，从而更好地识别真假、排除干扰，还有更高的定位精度。
可如果几架无人机的时钟不同，把不同时间点的测量数据当作同一个时间点的综合到一起，结果就不仅仅是没了优点，甚至会是完全错误的，还不如单架无人机了。连数据传输、计算处理中的时延，都会影响群的“智商”，更不用说时钟错误了。
针对群式作战、去中心化的集群、智能弹药集群这类新装备，我国兵器、航天、电科等集团都在开展相关的研究工作，据说总体发展已经不错。当然也有一些困难，比如评估。
以前传统的弹药、导弹，基本都是一个个打出去、测量，最后得出命中率等性能数据。现在呢？一台数码相机，你按胶卷相机的指标去测评它，自然会有很多偏颇之处。评估不出准确效果都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有可能把数码相机独特的优点给打了低分，让它的能力发挥不出来。因此在学者专家们眼中，改变的不止是装备本身，还有系统工程的研制方法、性能评估鉴定的方式。
除了群式作战，专家们归纳的未来作战五种典型样式，另外四种是有人无人协同、分布式作战、多域跨域作战、虚实平行的对抗。第一个好理解，现在已经有“忠诚僚机”等试验公开报道。第二个分布式作战，简单说就是作战单位分散部署，打击目标时则协调统一，因此生存力高。这两个就不啰嗦了。
多域跨域作战、虚实平行的对抗，笔者就多关注了一些，因为前者挺对我“胃口”，后者很“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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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知识杂志 2022-01-12 0